方生
永乐中,蓬莱村有方生者。恬静寡言,独居山中。不知其所来,亦不知年岁几何。形消体瘦,白丝数缕,素衣苍服,鹤妻梅子。人皆怪。有好事者入室,觉,以寓诲。大惭,自退之。及村,如说此,乃大惊,遂奉为隐贤。
时成祖微服出游,之阡陌,见小儿逐豚,妇喝之:“以豚养养豚,勿以犬养养豚也!”帝奇之,遣问,回报曰:“蓬莱方生言是。”益疑,寻方生。
斩荆棘,焚稂草,行至山阴,诵声入耳。复前行,潜密林,见茅屋。欲入,弗准,拜曰:“尝闻先生隐贤者也,但求一见,指点一二。”
少倾,诵声止,方生道:“余之识,适常人耳。尊驾人中之龙,受命于天,妄信山野村夫耶?”
帝惊,再拜:“先生神人也!敢问为之社稷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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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音稍高:“可闻‘艾子闻泣’乎?”
帝面有愠色:“未闻。”
“艾子夜闻水下有人哭声,听之。龙王有令,有尾者斩。虾蟆惧诛而哭,何也?恐理会蝌蚪时事也。”
仆色厉:“蜉蝣草芥,胆敢放肆!”帝止,不语。
朗声道:“治国者,患无才。今有尾者斩,无尾者亦斩,才不可得,而社鼠满仓廪也。可怜正学先生,十族骤灭天下知,再无才俊敢上朝!”
帝惭:“朕…,甚矣帝之愚!愿帝修身养性,亲贤臣,远奸佞。”
对曰:“不然,须黄羊举贤,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此之谓公也。”
帝心悦诚服,又言:“建文逆党,触天犯上,伤兵乱民,招安无望,奈何?”
内长叹
北京治疗白癜风最好的医院,音哽:“靖难一役,叔侄易位。纵苟匿,凡人耳。至于残部,何罪之有?”
急曰:“乱我朝纲,剿之何如?”
轻叹道:“君其尚于太宗乎?玄武门之变,太子身死名失,太宗立,则如建文帝何?”
心疑,曰:“不若太宗之甚。虽然,亦恐受唾也。”
方生道:“玄武门之变,靖难之役,天子变,不变天。国之本何?民也。男耕女织,鸡犬相闻,物富民丰,家和国兴,此社稷之根。民者,天也。天子变,天不变;天变,则大雨震电,地动山摇,九州乱也。天子其如天何?”
帝若悟,沉思。
忽狂风大作。仆急护帝,众不得见。有如长风激浪,崇涛万仞。方生之语缥缈而来:“棣,好自为之……”
倏而风止,待定,帝前只余密林,茅屋、方生不知所踪。众大惊,四望之。惟帝抚掌大笑,问而不答,跨步而去。
自是,蓬莱再无方生。或曰:“乃方孝儒之后。”或曰:“即建文帝也。”阅年,流言渐散,后遂无问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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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祖回城,择才而树,清明政治,成一代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