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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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南巷清风
时间:
2017-7-11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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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息
出息
俊生和国良同村同姓李，是高中，大学的同班同学，参加工作时又在同一个单位同一个办公室。从出生到上学到工作，二十多年来，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好得亲兄弟似的，说来真是缘份所至的奇事。
不过，俊生凡事爱动脑子，做事爱找个捷径，而国良却爱按部就班，处处显得老实巴交。
比如上小学时，学校放了一个礼拜的假让学生上山检楂果，规定返校时学生每人交30斤楂子。两人结伴上山，来到二碴山上（被采过的楂山之称：被村里的大人仔仔细细象淘金子过筛一样过了一遍，除下树顶端够不到之处和树根下阴暗而不易发现之处，再难寻得到一颗半粒的楂果），国良如瘦猴摘果一样上树，如母鸡觅食一样在地面扒拉，弄得乌头垢面，手上扎了剌，脸上挂了彩，一天下来，所得楂果最多不过两三斤；而俊生则树下找蟋蟀，树上掏鸟窝耍得快活乐乎，从没正经去采果实，每每回来得果不过半斤，甚至行囊空空。
回校交果的那天，国良带着手上脸上的累累伤痕，背来半口袋果子一过秤，只有18斤，离任务差了两斤。俊生却背来整整一口袋，一过秤足足32斤。
老师说：“同样的山上同样的楂树，俊生同学硬是聪明能干，皮毛没损，却超额完成了任务，大了肯定有出息，而有的同学虽然光荣挂彩，却打了折扣。从小事看大事，这样的同学大了能有出息吗？短斤少两的同学，少一斤补上给我补上两斤。”听得俊生喜形于色，听得国良下头去，恨不得在地上有个藏身之洞。
可谁能知道，俊生和爸爸在月黑风高之夜，趁看山的人熟睡之机，在没开封的楂山上搞了一次“夜袭楂山岭”呢？
两个同龄人，一个活泼好动，显得十分聪明伶俐；一个沉静温顺，显得有几分迟钝木纳。让人一看就觉得俊生楞爱得多。好在两人学习成绩都很不错，俊生脑瓜非同寻常的灵光，国良异乎平常的勤奋好学，使得两人的学习成绩并驾齐驱。乃至都大学毕业，都工作了，在山村里都算得是很有出息了。
然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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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办公室同一位部长━━万部长的领导之下，工作一年中，发生了一件事情之后，情况就有了变化。这一年乒乓球赛在欧州举行，同样爱看体育节目的俊生和国良，两人一连熬了几夜一场 不落地看着，这天早上，国良一觉醒来，一看时间已快八点，上班的时间已过，急忙叫醒俊生说：“俊生，俊生……快起来，我先走了。”说完顾不得刷牙，蹬上自行车一溜烟似的向单位赶去，八点十分不到，他冲进了办公室，一个劲地对万部长说：“对不起，对不起……”
万部长什么也没有说，他要说的话全在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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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半个小时之后，俊生进门时，万部长热情地问他：“俊生，车胎补好了？那旧车胎还补什么呀，要不，我那有个电驴子，就是有些旧了，不过还顶好用的，要不嫌旧的话你拿去骑？”说着话，带着一脸的春风。
第二天，俊生果真骑上了电驴子，从此不再同国良一路骑自行车上下班了，俊生也不再按时回单身宿舍了，要不深更半夜归来，脸常常被酒精烧得红红的，要不就干脆彻夜不归。除了在办公室，国良在宿舍见他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这天半夜，俊生叫醒国良说要借钱，国良闻着一股酒气，关切地问：“兄弟，你谈恋爱了？”
“没有”。
“你钱了？”
“没有”。
“你出事了？”
“没有，没有……你借不借？不借拉倒！”
“没有这没有那，你要借钱？发工资还不到半个月呀？你家里……”国良这样的爱盘根问底，真正是个有些讨厌的家伙。
“愧你还问，你真以为万部长那车是白给我骑的呀？”
从此之后，两人的情况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万部长遇到难处，需要出个点子拿个主意的事，都爱跟俊生商量，陪个客人、倒个茶水、买个办公用品、购个年货节货等等总是交给俊生去办，每次出差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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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俊生。而要起草个文件、写个报告、搬个物品、布置个会堂等等则是国良的事。万部长跟两个年轻人谁远谁近、孰亲孰疏，在单位人的眼里是灯光照粉墙━━明明白白的事。
第二年，俊生当上了副部长，成了国良的领导。
第三年，万部长升为单位单位的副总，而俊生入了党，当上了部长。副部长却不是国良，而是比国良还晚来一年的小张。
第四年，俊生当了公司老总的主任秘书。而国良被安排去了基层，公司人知道，这一去就是下放，恐怕再难有出头之日。走的那天，门前冷落，没有一句安慰的话，没有人来送。也没人听过国良说过任何话，他去悄无声息、安安静静，好象单位根本就没有过这个人。
据消息灵通人仕说，是万副总点名要他去的，万副总向来喜欢聪明机灵的年青人，把国良打发走是预料之中的事。
第五年，万副总当了老总，俊生升任副总。
第七年，万总升任董事长，明摆着要新提一位老总，明摆着谁谁要上了，公司上下议论纷纷。
在一个星期一的交班会上，万董宣读了命令：“命令李国良同志为公司总经理，大家鼓掌欢迎！”
这一宣布在公司上下炸开了锅，不亚于突然刮来八级台风。
又据消息灵通人仕说，国良当上老总是万董长极力推荐的结果。
2006.7.5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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