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葡萄(二)
二
也许我长得仪表堂堂,但却内向至极。想说的话却又不肯说出来,大概就是所谓的腼腆吧。大多数的人看来,我是一个既不可爱,也没有什么朋友的小子。午饭过后,其它的同学都兴致地跑到场上活动去了,只有我似乎因为天气的原因而郁郁寡欢,独自一个人走回了教室里。偌大的教室里,只有角落里还有些明亮,其中间则变得灰暗起来,一如我灰暗的内心。我一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却不自觉地向吉姆课桌的方向游走。那书桌上用小刀刻下了各式各样的文字一类的东西,我随手掀起了满是污迹而漆黑的盖子,里面课本啊,笔记本什么的都摆放在一起,还有一个枣木作的颜料箱。那里面当然是装着蓝色跟洋红的颜料……我感觉到我的脸一阵阵地发热,便把脸转向了别处。但马上却又忍不住地乜斜地看着吉姆的课桌。真如坐针毡一般。直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时,仍像做了噩梦也似地不能自已。
此时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我下意识地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从窗边看到了同学们一边放声大笑,一边叫嚷着向水房的方向洗手去了。我疑犹般的迈向了吉姆的课桌,半梦半醒似的掀起课桌的盖子,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没有其它的人在,便迅速地打开那盒子的盖子,连忙拿了蓝色跟洋红,慌张地揣在兜里。然后急忙地跑到通常站队的地方等待先生的授课。
同学们在先生的带领之下,依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座好。本想偷偷地看着吉姆,但却怎么也做不到。虽然没有人看到我刚才的举动,但还是胆怯地想要镇定下来。平时敬爱的先生讲授的课程,这边耳朵听,那边却马上又漫出来,什么也听不进去。先生似乎也察觉了我情绪的不定,不时地朝我这边望看。
而那天我也仿佛不知怎么地对先生的眼神厌恶了起来。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那是觉得大家都窃窃私语,似乎说着什么的一个小时。
下课的铃声响了,我才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虽然先生早一步出了教室,班里最大的,而且很仗义的那个同学就对我说[你过来一下!]随即便用手臂把我夹住,我就像因为没有做作业,而被先生当面点名一般地,不自主地开始有些颤抖了起来。虽然我尽量装出什么也不晓得的样子,故意的一脸的平静,却也没有办法被拖带到了运动场的一角。
[你拿了吉姆的颜料了吧,快拿出来。]
说完,那个同学便把自己的手在我的面前一摊,他虽那么说,我亦恢复了镇静。
[我没拿那东西]
[休息之前我可是完完全全地仔细检查了一遍的了。一支也不缺的。可休息过后,却少了两只,休息的时间不就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教室吗。],吉姆声色俱厉地说道。
完了……我想。马上我就红了脸。这时候,在我身边的不知是谁,突然把手伸进我的裤袋,我拼命地按住裤袋,但毕竟他们人多势众,那两只颜料也随着几颗弹子球与面子(日本儿童的一种玩具)全都掉在了地上。他们一个个地
补骨脂注射液零售价你了解多少做出了[看吧!]这样的表情,轻蔑的向我乜斜着。我的身体还一阵阵地震颤着,眼前似乎一片漆黑。虽然天气如此晴朗,大家也都在休息的时候出去游
北京最好白癜风医院电话玩儿,此时只有我的心情地落到了极点。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情呢。现在想偷偷地还回去也不行了。想着想着,本来就很懦弱的我,既感到悲伤便无助地哭了出来。
[哭了就算了吗!]那个平时很仗义的同学,充满了憎恶也似的说道。不得动弹的我,笼在大家中间,被他们推推搡搡地拉到了二楼。我虽极力地想站在原地,但还是被他们推着上了楼梯。然后到了我很敬爱的先生的办公室门前。
吉姆走过去敲了敲门。之后问了一下是否可以进来。[请进来吧。]里面响起了先生甜美的声音。我在走进先生办公室的时候还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正在写着什么的先生,看着蜂拥而入的我们,似乎有些吃惊。但还是一面用右手整理了一下齐颈的头发,然后头有些倾斜地面向我们,[有什么事情吗]询问道。那个仗义的同学马上走上前去,把我怎么拿吉姆的颜
最好白癜风医院咨询料的事情,原原委委地对先生说了出来。先生听过,脸色有些阴沉且神色凝重地打量着大家,以及快要哭出来的我,[那是真的吗?]先生问我,虽然事实如此,但我却无论如何也不想让我所敬爱的先生知道我是个做了错事的小子。所有,我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我哭泣了起来。
先生注视了我一会儿,然后对大家静静地说[大家可以回去了。]大家陆续地离开了办公室,走廊里响起了大家拥着下楼梯的脚步声。
先生沉默了一阵,也不面向我,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然后轻轻地站了起来,过来紧紧地搂住我的肩膀,小声地对我说[颜料已经还回去了吗?]我为了让先生明白,使劲地点着头。
[我想你对你自己所做的事情也觉得不好吧。]
再一次抬头看着先生的时候,我已经有些站不住了。身体不断地颤抖,使劲咬紧嘴唇,又哭了起来,眼泪也如决堤的水倾泻下来。想着就这样被先生搂着死掉算了。
[不要再哭了。既然你已经明白了,就不要再哭了。那么,一会儿就先不要回教室去了。就待在我的办公室里好了。在我回到办公室之前,好好地在这里待着,好吗。]先生一边说着,一面让我坐在沙发上。这时,上课的铃声又响了,先生拿起摆在书桌上的教科书,看了我一眼,然后从高高爬上二楼窗户的葡萄蔓上,摘下一串葡萄,放在还在啜泣的我的膝上,静静地走出了办公室。